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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 裕豐廝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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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不說那回去報信的人, 只說焦裕豐這一行,除了焦裕豐之外, 剩下的基本全是軍營裏的老人。這樣的老兵, 即使在最底層晃悠, 可能被選拔到京營,這本身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, 不是精英哪有這樣的美事兒?京營裏哪怕是個夥夫, 那也是全國各地方裏選□□的。

所以當他們發現問題之後,這反應力, 這行動力,絕對很快很及時。那邊報信的人還沒到營地呢,這邊十一個人就已經翻過了那處被積雪石塊等堆積堵塞的道路。而也正是翻過來了, 他們才明白,這所謂的人為,那還真是讓他們給說準了。石頭上有被撬動的痕跡,樹木也明顯不是自然倒塌。可這山坡上卻又有滾落的痕跡,這說明啥?說明這東西是人為的在山頂上弄斷了推下來的。

“一夜的時間, 不, 從昨兒巡視過去開始算的話, 估計有一天, 一天的時間弄下來這麽些。。。人不多,不超過三個,不然不止這些。”

“目的很明確,就是想阻攔咱們和北面那礦山邊駐紮營地的聯系, 這麽算,必定是沖著那礦山去的。”

“若是想占住那地方不可能,畢竟這已經是上頭都知道的礦了,還離著京城這麽近,沒有擋住三五萬人進攻的能力,絕對占不住,所以這很可能是沖著人來的。為了這山裏采礦的人?”

“只有這個緣故了,趕緊的走,去提醒他們一聲,順帶查查,最近送來的都是什麽人。”

看,三五下的,就分析到這樣的地步,這些老兵實在是有些不簡單,就是焦裕豐也十分驚異的多看了他們幾眼。然後順勢說出自己的看法:

“記得上次從這邊逃走的風狼不?我總覺得,這裏頭只怕有他的事兒。不然不至於將對方摸的這麽清楚。”

“咦,你不說我倒是忘了,確實有這個可能,知道具體地方,知道哪裏有人守著,還真是只有走過一趟的人才說的明白,不然這地方這麽些山連著,外頭不知底細的,哪裏能分得清是在哪個山上?”

“行了啊,這會兒說這個還有什麽用,趕緊的走人,先通知他們要緊。能做出這樣的事兒,只怕這山上已經進了消息了,若是來個裏應外合,這麻煩就大了。”

分析什麽的,雖然聽著十分過癮,搞得自己和福爾摩斯一樣,可事實上卻並不能解決問題,作為這裏頭官職最高的,心裏最急的,焦裕豐難得強勢了一把,揮著手,領先一步就開始飛奔。

焦裕豐說的頗有些下人,眾人一聽這個,也顧不得其他,一個個跟著飛奔起來了,這樣的大冬天,等著他們跑到地方,楞是出了一身的汗。

好在他們這急趕沒白費功夫,來的很是及時,因為就在他們剛到了沒多久,剛和那些人說了這些猜測,讓那些不足二百的小營地警戒起來,在路上擺下簡易的路障,天邊就猛地出現了一個大紅色的孔明燈。

青天白日的,還是在這樣白雪皚皚的時候,這樣的一個東西十分的顯目,而也正是顯目,讓焦裕豐感覺越發的不好了。

“不好,這只怕是他們正在傳遞消息。”

“咱們兄弟一直守著這裏,這是唯一上山的路,除非他們翻山,不然這消息不可能送進去,如今猛地來個這個,上面的人未必知道是什麽意思。”

“翻山又有什麽難的?”

“上次跑了一個,那周圍已經警戒起了三圈,即使翻過去也進不去。”

“要進去做什麽,真想送信有的是辦法,送米糧的要去吧?送水的要上去吧?只要想,總有漏洞可鉆。”

守著路的士兵們不願意相信,自己這麽些人,這麽吃苦受罪的,楞是還辦砸了差事,忍不住想要強硬幾句,說幾句不可能之類的話,可話才開頭,

就讓跟著焦裕豐來的一夥子人全給反駁了。不但是如此,還一個個的已經開始整理武器,一副立馬就要幹上的樣子。

“你們,你們就這麽肯定,這。。。”

“別費功夫瞎想了,有這點時間趕緊的,收拾收拾,這只怕是裏應外合的信號,咱們得準備著,萬一來的人多,咱們這些人還不定能不能撐到援兵到達呢。”

老兵說話都實在的很,特別是如今這樣的情況下,實在是沒心思廢話,那幾個什長都已經開始自己招呼人布陣了。還是焦裕豐多少知道點人情世故,對著那幾個面色不好,眼神帶著幾分忐忑的守衛隊頭說到:

“你們才幾個人,這麽大的山,想防備的滴水不漏本就不怎麽可能,出了岔子也難免。更不用說還是這樣有計劃,有組織的,相來必定是什麽不簡單的山匪賊寇,許是往日出動剿匪都未必成功的那些。所以啊,你不用太惶恐,就是真想降罪,上頭不會不考量這個的。倒是這會兒,不管來人到底多少,好歹先動起來,便是真的有人攻上來,咱們不敵,有了反擊防禦這麽一出,也能抵消些先頭的過失,上頭想幫著說話的也能有個借口不是。”

這麽說就合情合理了嘛。大家都有個臺階下,讓守護的這些兵丁們大大的松了口氣,自覺好像過錯輕了好些,心裏也不用害怕因為這過失被拿下了。軍營裏特別是京營,軍紀十分的嚴厲,那動不動就是多少軍棍,甚至殺頭的,真的是很嚇人的好不。

而心下放松了些,反過來再想今兒這事兒,有些個心大的居然還躍躍欲試起來。有人想沖擊礦脈?想攻擊軍營?這簡直就能和造反肩並肩了好不。這樣的事兒遇上了,若是能一舉消滅,那這可就是平叛的功勞,不說陣斬叛匪人頭的獎賞,就是光一個平定叛亂也是大功勞,指不定還能升官呢。

又有銀子,又有大功,還有升官的可能,這三樣一想通,士兵們的精神面貌都猛地一下變得不一樣了。眼睛都開始發亮,一個個行動都快了好些,隱隱的還有些興奮的氣息在這些人中流動,弄得焦裕豐都有些傻眼。

什麽時候自己這口才這麽好了?才說了幾句他們就激動成這樣?自己要是早有這本事,都能幹傳銷發財了好不。

這裏焦裕豐還沒想完,那曲折小路的最前頭已經隱隱的出現了許多的人影。還真是讓他們給猜著了,那好大的一夥子人,一個個衣衫淩亂,隊形散亂,卻又兇神惡煞的模樣,妥妥就是標準的山匪。

“果然是山匪,弟兄們,打起精神來,刀斧手在前,□□兵在中間,弓箭兵最後,排列起來。”

“殺啊。。。”

“救出弟兄們啊。。。”

都是經歷過陣仗的老兵,即使對面那群人人數看著比他們多,可這樣的烏合之眾,還真不在他們的眼裏,一個個十分沈穩迅速的尋到了自己的位置,在底層小武官的呼喝下,一個個舉起了手裏的武器,按照往日訓練的戰陣做好了準備。

“弓箭手,第一輪。。。放。。。第二輪。。。放。。。第三輪。。。”

連著三輪弓箭下去,那一片人影中最起碼倒下了三成,有那跟著焦裕豐來的人在邊上占據了高位,開始清點和呼喊。

“斬殺三成,人數還有不到四白,弟兄們,五人一組,結圓陣,準備接兵刃。”

除去上山通報消息的,去京城報信的,接應北面焦裕豐那個營地的,這會兒在這兵營外,等著接敵的,加上焦裕豐他們,也不過是不到二百人,可面對翻倍的敵人,這些人卻沈穩的一逼,半點的恐慌都沒有,還能在敵人距離不到百米的情況下,從容的將陣換了一個,連著後頭的弓箭兵都能有時間穩穩的換上刀兵,見著這一幕,焦裕豐第一次對這個時代的精英士兵們

敬佩起來,從而也感慨:到底是開國不久,這個時候的武人,真的武力強悍,實力不凡啊。

很快,焦裕豐就沒功夫感慨了,因為敵人來了,而他也將面對自己人生的第一場戰役。雖然這對面的不是什麽異族,不是什麽國戰,可依然讓焦裕豐渾身的血都開始往上湧,表情開始猙獰起來,等著開始揮刀,焦裕豐的腦子就在也沒有別的想頭,只有眼前的人,刀,還有那飛起的血。。。

“殺。。。”

從靈魂深處喊出的廝殺聲,和周圍的人應和在一起,激蕩的焦裕豐開始忘了自己,忘了一切,只那麽一次又一次的揮刀,一次又一次的閃躲,一次又一次的對著那衣裳不同的人沖去。。。

許是他力氣夠大,許是他學武勤快,許是運氣真心不錯,反正當他感覺面前已經沒了敵人,無處可下刀的那一刻,懵懵懂懂的環顧四周的時候才發現,自己居然已經沖到了最前頭,而更要緊的是,周圍的匪人,居然都已經倒下了?而自己。。。居然什麽傷都沒有?

我竟然這麽猛?焦裕豐又一次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大本事。

不過這樣的自豪沒等他細細品味,後頭的呼喊又起來了,不過這一次不是殺人,而是救人,好些同袍都受了傷,一個個的正倒在地上哀嚎。他趕忙開始往回跑,和其他人一起,扛扛擡擡的,準備救人。也就是這個時候,南面又有了一些腳步聲傳來,這讓剛經歷過一場廝殺的漢子們很有些緊張,忍不住擡眼去看,好在這一次不是什麽壞消息,而是南面京營的人來了,焦裕豐也大大的松了口氣。忍不住一屁股做到了地上,感覺自己好像力氣被抽幹了一般。

只是。。。這地上紅紅的。。。嚓,這是血啊,自己。。。自己這是殺人了?怎麽辦?有點麻木,沒有感覺想吐啊?難道自己不正常?有殺人狂的隱形基因?

胡思亂想的焦裕豐感覺很茫然,很有些不知所措,下意識的跟著眾人的行動而行動,等著再次回神,自己居然已經坐到了篝火邊上,手上正端著一碗熱粥,嘴裏還正咬著一塊餅子。

嗯?自己這是在吃飯?剛殺了人,立馬就吃飯?等等,那其他人呢?他回頭去看,只見跟著他一起來的那一夥子正在自己的邊上,而這本身營地裏的人也七倒八歪的正靠在營地裏休息,在外頭收拾戰場的則是後來支援來的一夥子人。不遠處,大人正在指揮著人辨認自己人的屍首,看樣子,這裏的事兒已經有人接手了。那麽想來,那山上的事兒,只怕也解決了吧。

想到這裏,焦裕豐那緊繃了快一日的神經猛地就是一松,然後感覺自己眼睛開始發黑,整個人都開始往後倒去。。。

“焦二郎。。。”

“怎麽了,怎麽了,可是傷著了沒發現?。。。”

焦裕豐昏了過去,他這一倒倒是挺有盛勢的,最起碼自己營地裏的人都關心的很,還有人特意過來,解開了他的衣裳查看身體,等確定沒傷口,軍醫又說是脫力所致,這才一個個的松了口氣。

“往日還想著,這插進來的雖然識文斷字,本事人品都還成,可到底沒經過陣仗,只怕武藝也只是個繡花枕頭,以後不定還要咱們保著些,不想這次倒是看差了,是個漢子。”

“聽說他家大伯是賈家那國公爺的親衛,是死人堆裏救過國公的老兵,那樣的人教導出來的,能差到哪兒去。”

“也是,那邊疆的蠻子可比這些匪人厲害多了。”

“這是頭一次吧,能不吐,沒慌,就不錯了,他這還能廝殺到最後,很本事了,比我當年都強些。”

“說來,這次咱們這功立的,可是沾光了,若非焦二郎覺得不對,帶著咱們去查看,這只怕。。。”

“這一路過

來,聽著他說話,像是個知道些兵家東西的。”

“有那麽個大伯教導,再不濟,也比那些放下鋤頭的強。”

昏昏沈沈中,焦裕豐其實感知依然存在,聽著耳邊這樣的議論,不知怎麽他的心下十分的歡喜,那種被認同,被誇讚,竟然比以往艷羨他能掙錢的眼神更讓人痛快。

經過了血的洗禮,他想,他這一次真的是成了武人了,保家衛國的武人,圓了他幼時當兵的夢,真的很驕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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